所谓偏方,也就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些方剂,虽然俗语有“偏方治大病”的美誉,却因师出无门、剑走偏锋,所以始终遁迹草根,一向散落民间。偏方药料简易、不费财赀、无需疗程,遇上一些疑难杂症或久治不愈的症候,病家往往就想着寻个偏方试试,反正治不好也不至于加重病情,人生苦短、意趣难寻,而偏方却天然地带有某种喜剧色调。寻想一下,自己听闻或亲历的偏方虽然不多,却也有那么几个,记写下来,是为回忆现时也算一种念旧。下面具体来了解一下:治病偏方三则。
1.治肋软骨炎综合征
胆南星、法半夏、制附子、制草乌、制川乌各30克。将上药研成细粉,用蜂蜜适量,调成糊状,取适量药粉膏外敷患处,每隔7小时调湿再敷。有瘙痒、皮疹等过敏反应者停用。
2.治慢性阻塞性肺疾病
生晒参200克,蛤蚧5对,沉香、杏仁、茯苓、当归各100克,川贝母、炙甘草各50克。上药混合研成细粉,装瓶备用。使用时,每次取药粉3克,温开水送服,早晚各1次,3个月为1个疗程。
3.治久咳气喘
核桃仁、炒甜杏仁各250克,蜂蜜500克。将甜杏仁放入锅中,加水后以小火煮1小时,再放入切碎的核桃仁,煮至汁稠,然后加入蜂蜜,用小火一邊加热一边搅拌,至煮沸即可。晾凉后装瓶备用,每次取5~10克,开水调服,每日两次。
第一个偏方是亲闻的。当年,据母亲说,妹妹生下来之后的好多天里,一直腹涨难消日夜哭闹,灌下好多药面面可就是不见好转,着实又焦心又苦恼。这一天,大娘(伯母)从村东头来到了小院,进房后看了看小妹,然后对母亲说:“这是气鼓啊,受了寒气吧,妮儿她娘啊,我给你个偏方试试吧。”母亲当然愿闻其详,大娘于是说道:“找块青砖,再撕些窗户纸,掰几块旧簸箕上的柳木舌头,放大锅里加水大火煮,等砖头熟透了,拿毛巾包好隔着衣服放在小孩肚子上烙,再衬热把煮砖的水灌些喝下去,几次就好啦。”母亲着急啊,那就试试吧,于是就如法炮制,没两三次妹妹果然就好了。这法子又好笑又管用,至于道理却又是难以透彻的。
第二个偏方是亲见的。小时候,那会儿还有生产队,有一次队里分了些在池塘里沤好的麻杆到各户,要剥麻杆然后上交。母亲剥麻,我也掺和着半是玩半是帮忙。结果,剥了几天后我胳臂上就起了个小疮,而母亲的腿上起了个大些的疮。小孩子生猛啊,不是疼嘛不是一圈红溃的皮肉上有个化脓的突起嘛,我就使劲掐,流出血了还要咬着牙使劲挤,结果挤来挤去竟然就好了。而母亲腿上的疮却日益扩散,后来竟然痛的难以走路了。这可怎么办?姥姥知道后,从几里地外赶来特意照料母亲,并且采用了一个偏方进行施治。姥姥是小脚,当时六、七十岁吧,让我领她到家后的渠沟墙角去挖枸杞子的根。那时不知枸杞子的学名,我们俗语叫做“小红辣椒”,一蓬蓬的在荒草野稞、残砖烂瓦间静默生灭。祖孙两个拿着个锄头攀沟过坎的把黄澄澄的枸杞根刨回来,姥姥又拿菜刀来到院角的那株枣树前,连削带剐的剔下一小堆枣树皮,再支起烙饼的小鏊子烧起火,把枸杞子的根皮和枣树皮放在上面烙烤,热气腾腾的烙熟烤好了稍晾一晾,然后敷上母亲的疮口包扎好,隔一两天再支起小鏊子烙烤一次更换新药,结果不出十天母亲就疮口愈合,能正常行走了。
第三个偏方是亲历的。还是小时候,那时能捣啊,所以也就容易惹事儿。星期六还是星期天,跟了哥哥和四五个小伙伴去西岭找一个守林护堤的街坊大哥玩,西岭上的田地大多深沟浅垄的,有的是用石块磊起的地角。人家在庄稼田堤上走,我不知是看到啥希罕的花花草草了还是追蜂逐蝶去了,一个人走沟底边摸摸碰碰边与上面的人说着啥,忽然他们冲我大叫着:“快跑啊!!快上来!!”莫明其妙咋回事呢,后一句话就把我吓住了:“长虫!!长虫在后面咬你啊!!”猛一回头,就见脚后根儿不远处一条长蛇正嘶嘶的吐着信子直冲而来,那叫一个惊魂狂奔啊,踉踉跄跄地往上跑长蛇就紧跟着在后面追,终于跨上堤道了,哥哥一步抢上来把我推到一边,然后就捡起土坷垃就向长蛇掷去,大家也边投掷坷垃石块边大喊大叫,长蛇在大家的轰吓下忽啦一转身进到了地角的石垛里,原来我刚刚是用手搬运过那里的石块的。后来,到了街坊大哥的护林房,说起刚才惊险的一幕,街坊大哥马上提出拿了锄头去刨它洞穴,然后一伙子人又转回来,竟然真的挖出了洞穴,先是挖出了守洞口的赖蛤蟆,再挖下去就见到了正蠕动着往深处钻的蛇尾,街坊大哥一把攥住往往拉,怎耐太滑一下子就溜手了,于是再挖到底把蛇尾刨断了,而蛇的前半身却因再挖下去工程太大而作罢。气算是出了,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我和哥哥的腮梆子上,都鼓起了痄腮,发热漫肿、隐隐疼痛。这可怎么办呢?到村卫生所看看吧。村里的赤脚医生摸了摸,看了看,说:“不要紧的,扎个蝎子螙吧!”然后从个白瓶里用小镊子夹出一个蝎子的尾刺,黄黄的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只是末端带个小弯勾,一使劲儿按在了哥哥的痄腮上,然后用胶布交叉一固定,再取出一个来一使劲儿按在了我的痄腮上,然后用胶布交叉一固定,又说:“两三天就好。一块五毛钱。”兄弟俩早就听说过本村医生有用蜜蜂螙、蝎子螙治病克毒的绝门医术,没想到竟然亲历了一遭。正如村医所说,扎了蝎子螙后我的哥哥的痄腮第二天就消了不少,几天过后就全好了。而扎蝎子螙、蜜蜂螙这门绝活外地医生仿佛依旧不会,周边远远近近村庄的人依旧是专程赶到我们村来救治,时隔近三十年,倒是今年听说有位亲戚在护理一位从外市来县医院治中风的老太太,问为啥这么远赶来啊,说是专程来扎蜜蜂螙的,可能这项绝技被县医院挖来了吧。
其他的一些偏方也还有一些,但不那么典型,比如用土墙上的雨痕细土掩肚脐窝治腹疼,比如曾流行过冬天围着炉子熬醋防感冒,比如曾情有独钟的藕头萝卜白菜根煎鸡蛋炖豆腐汤,等等。回首过往,眼看间杂着大小偏方的时光,就这么渐行渐远,写下点文字吧,纵使难以延缓它们的消散。